首先可以答大家,葡萄酒出现沉淀物是正常现象而且无害的,可以放心饮用,就像果汁一样,有时有渣的鲜榨果汁才是好东西~
酒渣的形成和成分非常复杂,不是单一两种成分就能解释,但主要有:葡萄残渣如皮/肉/种子、酵母残渣 (lees)、各种蛋白质 protein、quercetin 槲皮素、polysaccharides 多糖 (从酵母中生产/分解出来的各种糖)、Phenols 酚类如单宁、anthocyanins 花青素 (是红酒的色素来源,所以葡萄酒会随时间变浅色)、aldehydes 醛类 (发酵过程中氧化酒精后的副产物,acetaldehyde 占了当中 90%,形成 Sherry 经常会出现的白漆苹果香气) 等等。
所以基本上都是天然的产物,很多很多时候都会出现的。而陈存越久,酒渣就越多,所以最好的酒如 Bordeaux Barolo Rioja 长时间陈年后都是充满沉淀物的,红酒底部的凹槽就是为了沉淀物而设,令沉淀物可以集中黏在一起。(上图为 Port 酒名庄 Taylor 的 Vintage Port,就是需要陈熟多年才能柔化到最好状态的酒款,也是超级多渣,Wine Searcher 香港市场叫价 $1700 20/07/2023)
葡萄残渣很易懂,太化学的都深究不了,不过当中 tartrate crystals 酒石酸晶体可以重点说一下,因为除了常见外也经常被误以为是碎玻璃/糖结晶/防腐剂。
tartrate crystals 酒石酸晶体呈粉状或片状,因为其晶粒外观又称 wine diamonds 酒钻石,tartaric acid 酒石酸是葡萄酒主要的有机酸之一,而晶体就是与 potassium bitartrate/calcium bitartrate 结合形成,因为在冷冻后更容易形成固态,所以在白酒会较常出现也更显眼 (不过红酒在酿造过程中有较长时间与葡萄皮接触,没酒石酸晶体也会有很多不同粒子沉淀)。酒石酸广泛存在于水果中,在一般水平下都是对人无害的,大概大家应该也没有听过在一个大型酒会/酒聚上有人因吸取过量酒石酸而中毒吧,要喝到过量酒石酸首先应该会酒精中毒...
酒石酸晶体除了沉底也有机会黏在酒塞上 (上图),很多商业化的酒款都会经过 stabilization 去除掉酒石酸,但某些追求原汁原味的酒庄却不会做任何稳定、澄清和过滤,由其是自然酒/高价酒,认为有机会会影响葡萄酒的结构和风味,所以酒渣满满的酒款其实正是潮流之一~
酒石酸在酿酒过程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化学角色,就是提供低 pH 值去抑制细菌,的确是天然的防腐剂。这种主要的酸本身也为酒提供酸度,是葡萄酒重要的结构之余也抗氧化。跟苹果酸、乳酸组成不同的比例,形成不同口感的葡萄酒。
再深入一点的小知识是,可能好多有养狗的朋友都知道狗不能吃葡萄,而真正的原因由 Colette Wegenast 等人发表在 2021 年发表的初步研究指出其实是当中的 tartaric acid 酒石酸对狗有害。因为狗的肾小管细胞缺乏 OAT-4 这种蛋白,而人则有去排除酒石酸到尿液中。
当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那种沙沙的口感,所以在葡萄酒入手后都建议在饮用前先让酒瓶站立数天,等沉淀物再沉底后饮用更佳~
一般都是喝到底才会感受到那个原汁原味,要彻底点的话也可以把酒慢慢倒入干净的大容器如醒酒器 decanter,用光照住瓶颈位,倒到看到酒渣后就停止,那酒渣就可以留在瓶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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